电影里的那些美女间谍

　　宋焘

　　“美女”、“间谍”一相逢，注定化合出精彩的故事。安吉丽娜·朱莉的新电影《特工绍特》在美国与俄罗斯美女间谍事件几乎同步上映。电影里安吉丽娜本是中央情报局的女特工，也被怀疑为俄罗斯女间谍。（这和最近很热闹的俄美间谍案倒是巧碰了。）

　　在男权世界里，秘密往往掌握在男人手里，色诱永远是有效的办法。当大国间的对抗剑拔弩张的时候，“间谍”或说“泄密”被强化，甚至成了冲突的导火索；当只是政治尴尬需要被化解的时候，“美女”或说“娱乐”被突出，成了缓和矛盾的润滑剂。大国间的博弈自有分寸，电影里的女谍则多为娱人的目的存在。她们妩媚也好，彪悍也罢，电影的目的都不是给国家泄密，为自己添堵，它要说的是美女办大事儿，这些都是男人们的梦想。

　　好莱坞式女间谍

　　《特工绍特》把好莱坞的谍战电影做了一个整合。

　　好莱坞谍战电影大体分三类，分别以史泰龙的《第一滴血2》、汤姆·克鲁斯的《职业特工队》系列、马特·达蒙的《谍影重重》系列为旗帜。

　　《第一滴血2》是谍战片里的动作派，没有曲折离奇，只有短兵相接。特工精不精明不要紧（上世纪60年代美国最经典的谍战电视剧《糊涂侦探》，主角86号的名字就叫“精明”，代表了人们对特工的一般性认识。），能打才是关键。凭《古墓丽影》一炮而红的安吉丽娜在《特工绍特》里当然没有放弃看家本领，一样拳拳到肉，看得老爷们都心惊胆战。

　　《职业特工队》则是科幻片式的谍战电影，炫耀科技也夸大手段。华丽的“中心机房”、小巧的口香糖炸弹已经在电影世界被广泛应用。阿汤哥吊在天花板上偷情报的桥段虽然在1964年朱尔斯·达辛的《通天大盗》中就亮了身段儿，但经由《职业特工队》精致化之后，在宁浩的《疯狂的石头》那里还是没有过时。《特工绍特》里的尖端科技很衬安吉丽娜的曼妙身材，虽然剧本最初是写给阿汤哥的，但阴差阳错到了安吉丽娜手里之后，反而让火热的美女和冰冷的科技碰出了火花。

　　《谍影重重》这一类谍战电影卖的是谜一样的剧情。当然它没有暴露真实世界的秘密，但是说出了秘密的特征，那就是见不得人，甚至肮脏不堪。当“事实”被摆在观众面前的时候，人们可能对表面冠冕堂皇的意识形态多了一层认识。《谍影重重》将谍战和政治惊悚电影糅合到了一起，《特工绍特》一样有这条线索，随着绍特调查的深入，绍特开始纠结，怀疑自己的身份，而这个谜一直到最后才被揭开。

　　谍海花也有春天

　　美女扛大旗其实在最初的谍战电影里就出现了。德国一代大师弗里茨·朗在1928年就拍出了谍战片的开山之作《间谍》，作为一部原本178分钟的默片，如果没有过硬的剧情根本熬不下来，而在其中肩扛启承转合的正是一位女间谍。虽然现在流行的版本仅为144分钟，但剧情的起伏跌宕、剪辑的干脆明丽仍让电影像有声片一样流畅。

　　《间谍》开创了谍战片的很多模式。袖珍照相机、字迹定时隐形的墨水这些当时的高科技都被收入其中，这使谍战电影在最初就避免了落入单纯的威逼利诱、打打杀杀。后来007系列主打的高科技牌正是以此为受众基础。在情节上《间谍》设置了一个对立方的美女间谍，与风流倜傥的王牌特工坠入爱河，甚至不惜“改邪归正”。这为间谍世界里绽放爱情奇葩提供了沃土。索尼娅小女人一样爱上了特工326，而且她把私人感情告诉了自己组织的首脑。问题是首脑也爱着索尼娅，三个人不但为了利益而战，也为爱情而战，于是美女间谍索尼娅成了带动剧情的关键，谍战片里纠缠着郎情妾意。

　　信息是这个社会的核心资源之一，利用信息不对称可以为自己制造优势，美女间谍不必动刀动枪，她需拿到情报打破信息不对称的格局，身体是天然的武器。索尼娅在《间谍》里有那么重的戏分，不单因为她的扮演者莫尔斯是弗里茨·朗的情人，更重要的是弗里茨·朗知道“美女”和“秘密”都是最神秘的事物，她们有天然的联系，一部满是玄机的谍战电影离不了美女。就像《色戒》里的王佳芝，对老易这样什么都不缺的男人来讲，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是刺探的唯一选择。《色戒》不是谍战片，但王佳芝绝对是缺不得的美女间谍。

　　当然也有些成了精的女间谍，她们描画出的不是情报而是人性。《黑皮书》是《本能》的导演保罗·范霍文第一部被内地引进的电影，核心情节是美若天仙的蕾切尔在二战中曾经打入纳粹内部为反抗军提供情报，但反抗军中出现了叛徒致使行动失败，蕾切尔两头失信。战争结束后蕾切尔被清算，翻身的人们的手段比以前的敌人还要变本加厉。而他们的逻辑是，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死了，你活着，所以你有问题。

　　这不禁让我想起史铁生《务虚笔记》中的叛徒逻辑：在逃亡的过程中，被子弹打中死去的人成为烈士，而活下来的受到严刑逼供，要么被折磨致死要么成为叛徒——在那种情况下，活着必须成为叛徒，此时，生与死如何抉择？

　　梅艳芳主演的《川岛芳子》则从头到尾充满了身份的焦虑。电影的开始是受审的芳子大喊她是日本人，不适用叛国罪，镜头一转，出现儿时的芳子被送给川岛浪速作养女，此时她高喊自己是中国人。整部电影就在川岛芳子矛盾的身份认同中展开。被养父强暴、和初恋分手、遇到心爱的福子，这些事让她在爱情和“事业”、女人与恶魔之间拉锯。电影中的芳子是大大的间谍，隐晦的落脚点却是她只是个小小的女人。当她“事业”黯淡，成为“川岛弃子”后，两次救了她性命的，正是把她当成女人的初恋山家亨和福子。

　　美女间谍成就传奇，不在于她们的手段多么高明，而是因为她们的力量足够原始。利用好原始的力量也是一种本事。周润发和巩俐主演的《谍海风云》怎么说都不算出色的谍战电影，但它聪明地加入了“周润发”、“巩俐”这两个图腾式的金字招牌。周润发的戏分虽若隐若现，巩俐的风韵却淋漓尽致。电影不如《无耻混蛋》火爆，也难敌《风声》的精致，但照样开拓海外市场，忽悠内地观众。可见在商业电影里，美女是天生的间谍，轻把秋波暗送就让看官着了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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