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玫瑰卡莎尔北京开唱 激情不因病痛磨灭

撰文、编辑/ 杜晋华

踩着高跟鞋演唱

一袭永恒的丝绒黑裙，裙角开衩高至大腿，风情十足，数件或魅蓝或玫红的水貂短衫在演唱时被兴致高昂的她抛到身后舞台上，修长的白臂一直和观众挥舞互动。尽管她知道大部分观众可能完全听不懂她的西班牙语，但是她能从现场观众的尖叫中感受到“音乐无国界”。露兹·卡莎尔，西班牙国宝级天后，5月6日首次登陆中国舞台，唱响北京保利剧院，这也是第12届“相约北京”联欢活动主要项目之一。

首次来华演出，不懂中文的露兹·卡莎尔选择了一个聪明的方法了解中国：她用数周的时间在互联网上搜索中国的摇滚音乐和流行音乐，通过这些她完全看不懂也记不住名字的音乐的“熏陶”，露兹自觉能触碰到中国的文化了，“通过乐器我能明白这些音乐想要表达的信息”。她甚至没有提前去剧院试音排练，“来中国本来就是一次历险和挑战，我想在最激情的状态下感受最鲜活的现场。”在露兹所言“最鲜活的”现场里，唱至深情时，她呼吁所有的女性观众“振臂”回应她的歌声，这也是她当日特意选择精选辑《一束玫瑰》的用意所在。《一束玫瑰》是同名专辑的新歌，由胡安·赛罗作曲，露兹本人和卡罗丽娜·高尔特斯作词，这首歌在卡罗丽娜这位保加利亚歌手的演唱会上曾获得巨大反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歌词表现了被压迫女性对获得解放的歌唱”，露兹自己评论说，“踩着高跟鞋审视生活时，一个人能更从容地走出困境。”

摇滚禁区的女人

都知道露兹的歌声不仅代表了一代西班牙流行乐坛的旗帜，也代表着如同中国邓丽君一样的西班牙流行文化，但必须一提的是，露兹其实是唱摇滚成名的。1982年，24岁的露兹发行摇滚乐为主打的第一张专辑时，摇滚乐还是女音乐人的禁区。专辑里《我无法忍受》《法外都市》这些用电子乐展现的歌曲颠覆了当时柔美形象主宰乐坛的固有认识。随即，她进行了80年代最成功的巡回演出——“仲夏夜的摇滚”。这次巡回演出大大提升了她的知名度。自此，露兹正式闯入歌坛，并于第二年发行了第二张专辑《猫眼》，第三年发行了《露丝之光III》，均获得巨大成功。第三张专辑中的《着迷》《十分之一秒》巩固了她的电子乐风格。当时的露兹已经具备了一种能使起初迷惑的听众转而充满激情地拥护她的强大力量。1987年发行的《爱我，即使你很受伤》标志着这位加利西亚歌手为这一段歌唱历程画上了句号。这之后，她改变了歌曲风格。1989年的专辑沿用了罗马数字的排序《露丝之光V》，数首歌曲占据了热歌榜。她对自己说，“是时候走出西班牙了”。1991年，导演佩德罗·阿尔莫多瓦邀请露兹为他的新电影《情迷高跟鞋》录制两首歌曲。这次合作给露兹带来了极佳机会——影片在国际上广获好评，尤其在法国备受关注。

这一次的成功，让露兹希望能录一张纯粹巴列罗舞曲的专辑，对于一直唱摇滚的她而言，这是一次挑战，当时她的想法被否定了。直到她所演唱插曲的电影大获成功，音乐制片人才找到她说：“是时候录一张巴列罗舞曲专辑了。之前我否定了你这个想法，你不怪我吧？现在，我想请你录一张。我们稍后开工吧。” 这一句“稍后”一等就是近20年，直到2009年《激情》唱响才圆梦。这近20年她相继发行了《逆光》《仿佛那枝许诺花》《信任之海》《用另一种眼神》《我的信任》等专辑。其中《我的信任》专辑见证了她在法国取得的巨大成功——她在巴黎奥林匹亚音乐厅举行的演唱会真正的座无虚席。露兹也没有放弃过在电影音乐上的出色表现。她与巴布罗·盖莱罗共同为影片《有生命的树林》创作的歌曲获得西班牙戈雅奖最佳电影音乐后，智利电影导演亚历桑德罗·阿曼巴把她取材于罗莎丽亚·德·卡斯特罗优美诗歌的《暗影》一歌用在了奥斯卡获奖影片《深海长眠》中。

激情从不会因癌症而磨灭

2007年露兹因患乳腺癌离开舞台。但她并没有因化疗而忧郁沮丧。她创作了《有毒的生命》这样一个复杂而有诗意的专辑，有力地回答了关于她病情和精神状态的种种揣测，并通过几次慈善演唱会和长线巡回演唱会重返舞台。这次的巡回演唱会与她接下来的专辑《激情》是有联系的。《激情》回顾了上个世纪拉丁美洲的流行音乐。该专辑于2009年由蓝音符唱片公司出品，在全世界销售量超过30万张，并为露兹赢得了众多奖项：获得了法国艺术和文学勋章。在颁奖礼上，当时的法国文化部大大弗雷德里克·密特朗称她为“出色的西班牙文化国际使者”。2009年底，《激情》这张专辑在日复一日的盼望中终于面世。“这其实是一则爱情故事，是一份与大家约定已久献礼”，她曾坚定地说起过：“我定会在我认为最合适的时候为大家拱手献上。”别人不知道的是，在录音棚里，露兹觉得自己的歌声不在最佳状态，于是暂停录音，而后在马德里才完成了最终的录音。这是一块历经磨砺、汇集所有情感才变得光滑凝润的鹅卵石。

2010年5月，由于癌症露兹又一次中止了她的计划。次年11月，状态回归的她开始了自己的五大洲巡回演唱，这个第一位全球巡演的西班牙女歌手，今年在中国有北京、广州、上海三场演出。

对话

“想象不到中国女性穿衣服这么大胆”

记者：西班牙女性这30年的社会地位的变化怎样？

露兹：最近几年里，女人的地位飞速上涨，特别是妇女在职业选择中的自由，是过去从来不敢想象的。以前的西班牙妇女只是家庭的中心，现在还是社会的主要力量，简直就是“女超人”了，这一点尤其明显。

记者：您的歌声算是她们的精神力量吗？

露兹：这种口号式的说法我不太喜欢，只能说我是一个敏感的善于观察生活的女人。我去过几十个国家，太多国家的女人都是二等公民地位，性别制约了她们太多的想法和行动，我作为一个女性歌唱家，太有义务为女性的独立歌唱了。

记者：您对女性独立的理解是什么？

露兹：两性之间不是一定要寻找一种对等的关系，而非完全一样的权利。对等就是某种意义的独立和和谐。

记者：在30岁的时候，您的歌曲风格经历了一个明显的改变，从摇滚乐到流行乐。这个突然的转变是因为什么？

露兹：摇滚乐是表达愤怒和不妥协的最好方式。但其实一直在寻找一个表达和谐的方式，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

记者：您对中国女性之前有一定了解吗？这几天的接触中有什么新感受呢？

露兹：有一点：在西班牙想象不到中国女性穿衣服这么大胆，颜色搭配都非常个性。

记者：3年内两次癌症，对于一个女性，打击还是蛮大的。

露兹：癌症就像是替我上税了吧，这么多年我从歌唱中得到的太多，其实两次癌症给予我的要远比失去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