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好家族信托 实现财富传承

　　用好家族信托 实现财富传承

　　文/岳鑫

　　关于家族信托的架构设计，韩良认为，特别需要注意“合规”和“长久的时间筹划”这两个问题。

　　家族信托，是一种有效的财富传承方式，是高净值人士首选的一种管理家族资产的载体。

　　一代歌后梅艳芳生前知道其母亲覃美金不善理财且喜挥霍，如果把财产一下子全给母亲，担忧母亲会一次性把遗产花尽，或被别有居心的人骗走。因此，她选择了将近亿元的财产委托给专业的机构打理，信托基金每月支付 7 万港元生活费给其母亲，一直持续到其母亲去世。

　　通过信托，她提早妥善地安排好了身后的财富传承。

　　在西方，信托更是富豪财富传承的重要工具。洛克菲勒家族以石油发家，第一代创始人约翰·洛克菲勒创立了标准石油，在上个世纪初赢得了十数亿美元的身家，成为那个年代数一数二的世界富豪。美国总统几代更迭，洛克菲勒家族的王朝却始终未变。秘诀在于洛克菲勒家族组建了自己的信托公司来打理家族成员的私人财产，他的遗产通过信托的方式被代代传承。

　　“台湾的经营之神”王永庆则由于生前没有好好规划，交纳了高达 119 亿台币的遗产税，让财富一下子缩水。

　　这些世界名人的财富故事里，都有着家族信托的背影，可见其在财富传承中不可撼动的地位。近日，本刊记者采访到了《家族信托法理与案例精析》一书作者、京都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律师韩良，听他介绍了中国家族信托的发展现状，以及如何对家族信托进行架构设计等问题。

　　满足家族财富管理和传承的多元需求

　　通俗地讲，家族信托作为一种金融和法律工具，它可以将资产的所有权与收益权分离，个人或家族一旦把资产委托给信托机构打理，该资产的所有权就不再归他本人或该家族，但相应的收益依然可以根据委托人的意愿收取和分配。一旦中途发生委托人离婚分家产、意外死亡或被人追债等情况，这笔钱都将独立存在，不受影响。因此，家族信托能够更好地帮助高净值人群规划“财富传承”。

　　不仅如此，家族信托更是可以提供像财富转移、遗产规划、税务筹划、子女教育、家族治理、慈善事业等多元化服务。

　　家族信托的雏形可追溯到古罗马帝国时期。当时《罗马法》将外来人、解放自由人排斥于遗产继承权之外。为避开这样的规定，罗马人将自己的财产委托移交给其信任的第三人，要求为其妻子或子女利益而代行对遗产的管理和处分，从而在实际上实现遗产继承权。

　　后来这一制度设计，在信托法律环境更加成熟的西方国家首先生根发芽，成为一种较为

　　常见的财富传承工具。

　　在上文提到的书中，韩良介绍到，基于家族信托在财富管理及传承方面的诸多优势，在英美发达国家，家族信托制度已经十分成熟。英美法系国家和地区家族信托的主要有以下四大特点 ：

　　第一，在法律制度方面，英美法通过赋予信托财产“双重所有权”的性质，使信托制度的运作结构有了合理的法律基础。家族信托作为英美信托的本源业务，具有完善的法理基础和法律基础支持，同时有着源远流长的传统。

　　第二，在权利义务方面，英美法系主要奉行受托人中心主义，因此当信托委托人保留过多权利时，则该信托会被视为“虚假信托”。

　　第三，反财产恒继原则，指的是要给信托资产分配给受益人设定时限，简言之，信托不能永续存在。

　　第四，反收益过度累积原则，指受托人只能就一个有限期间内不向受益人分派收益，其余收益要进行分配，即限制信托财产的累积时间，防止财产的过度累积，扩大贫富差距。

　　中国正处于 “ 家族信托1.0 ” 的时代我国大陆地区信托制度发展较晚，2001年出台《信托法》，2007 年出台《信托公司管理办法》以及 2017 年中国银监会发布了《信托登记管理办法》，家族信托业务目前尚处于发展和起步的状态。

　　韩良在采访中说，我国的家族信托主要以资金信托为主，目前由原来信托公司的集合资金信托向单一资金信托发展，由委托人和受益人唯一的自益性信托进入到以他益为主的资金信托。也就是说，基本上以前的信托安排中，委托人和受益人一对一达成委托和受益的关系，两者为同一人，而随着信托业务的不断发展，近亲属等其它主体也可以做受益人，这样对委托人以外的人，也可以起到保护和传承的作用。

　　“虽然和国外家族信托相比，总体还比较初级，但是已经算是迈出了很重要一步，我们可以称之为‘家族信托1.0’的时代。”韩良说道。另外，我国也有一些简单的股权信托，但处于效力待定的状态。

　　在家族信托的落地上，可先从资金信托起步，然后逐渐完善。在资金信托基础上，将股权信托、不动产信托装进资金信托里面，而非绕过资金信托直接去做股权信托和不动产信托。这可以在目前的法律条件限制下，做到家族信托的升级。

　　如果已经设立了家族信托，也可以通过做一些调整，将其升级为“家族信托 2.0”版本或“家族信托 3.0”版本。

　　所谓的“家族信托 2.0”版本，指的是扩大受益人的范围，受益人主体可以变成委托人的子女、父母或其他需要保护的主体，比如将慈善信托装进去；而“家族信托 3.0”版本，指的是，可通过资金信托将高净值客户的股权、不动产发生真实的交易，注入到资金信托里面，也能达到设立股权信托和不动产信托的目的。

　　架构设计时注重合规和时间筹划

　　中国的信托法对民事信托的规定比较宽泛，比如在受托人的规定上，自然人、法人或者金融机构都可以做受托人，这给了民事信托发展的空间。只不过由于国家的信用状态、政策体制的原因，目前受托人只能是金融机构。

　　信托法中，也有关于信托登记、委托人权力过大、 “代理”和“信托”区分不清晰等问题，不过这都是发展过程中必经的一个阶段。关于家族信托的架构设计，韩良认为，特别需要注意的是“合规”和“长久的时间筹划”这两个问题。在合规方面，首先注入信托的资产必须是委托人的合法财产，其次家族信托设计的法律程序要合法，比如登记程序的审查、需有律师出具的法律意见等，架构设计时，保证财产和设计程序的合法，可使家族信托设立后被撤销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在时间筹划方面，目前各国都在落实的 CRS 法案，以及相关的遗产税法，对时间都提出了明确限制。中国遗产税会不会出台，目前各说纷纭。

　　但是征收遗产税的各国税法里，几乎都有一定的溯及既往的时间，有一年的、两年的，也有五年的，因此，一定要在遗产税溯及既往的时间之外去设计家族信托，临时抱佛脚，恐怕起不到税收筹划的作用。

　　有移民规划，或有海外投资规划的家族，也要提前一段时间，就要开始考虑家族信托的架构设计。比如，按照加拿大的法律，成为加拿大的税收居民五年之前，成立的家族信托不会被认定为加拿大的家族信托而征税，如果五年之内再去做税收制度安排，就要被按照加拿大国家的税法征税。

　　总之，与其他传统的财富保护传承法律工具相比，家族信托是保护最全面、最彻底的，它能够帮助我们真正实现对自有合法财产的终级控制。因此，对于高净值人群来说，应未雨绸缪、早做规划。

责任编辑：杜琰 SF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