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洁：遗忘与微笑远胜记忆与哀愁(图)

撰文、编辑/ 李森

把《短暂的爱情》放到今年的华语乐坛考量，未必称得上奇峰突起；但与何洁(微博)过去的3张专辑相比，那份诚意和质量就出来了。不花哨，不炫技，不喧宾夺主，被华谊做了一番减法的何洁总算“找对了方向”。就在数月前的签约发布会上，身着婚纱的她几度落泪，我们曾担心她还会犯下“欲速则不达”的毛病；几个月后，一盒精巧的专辑摆在记者面前，封面，是普吉岛落日余晖下何洁的侧身剪影。4首歌，感情的4个阶段，却有着迥别于以往的流畅雅致。于是，那颗悬着的心，可以安然落地。

对岸

似乎出道以来，何洁就被贴上了各种负面标签，炒作女王、话题女王、摔跤女王，哪一枚都超出了她的预料。是真的不会唱歌吗？不是，只是刚出道时，一心“想引领时尚，要把中西唱腔结合起来”，才两头都不讨好：《发光体》和《明明不是Angel》中，都能听出明显的模仿痕迹，直至《想要回到…何洁》，属于她的音色才渐渐定型。那是真的热衷于制造话题吗？也不是，只是野孩子尚未被驯服，想做好却始终不得要领，越改越错的狼狈：没人教怎么穿衣，于是自己凭感觉混搭，没人告诉她应该怎么控制情绪，于是说翻脸就翻脸，情绪化严重，不高兴时，“像一块移动的带电乌云，等释放光了，我没事儿了，可旁人伤着呢”。也难怪歌迷们会送给她一句话：你总是爬起来跌倒，跌倒了再爬起。这姑娘，还没走稳。

和天娱的解约让她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比较意气用事，很多时候考虑得不是很成熟，只想到三四分就做了，而且给自己的借口是：想太多，事难成。”她承认，按现在的心态，当时不会切断所有联系，大玩消失，不至于把路斩得那么绝，兴许就避免了“全世界都负我”的阴霾。她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非得遍体鳞伤，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又给他人添了多少麻烦。解约后的两年里，她没有出专辑，而是跑到朋友的录音室，一面反省一面找感觉，当她明白之前的举动有多糟糕时，后怕了：“更大的问题是，谁还会要我呢？”

华谊张开了双臂。“这是我第二个家……比赛完那年，我还是个大一新生，来不及接触社会就签了天娱——他们也很措手不及——大家一同跌跌撞撞地成长。等我离开娘家，在外闯荡后才明白，我想踏踏实实地坐下来，想要安家落户，就像找老公。”而华谊也尽量满足了“新娘”的愿望，让她穿着婚纱踏过红毯，甚至赠了她一枚订婚戒指。何洁，靠岸了。

此岸

何洁小时候的拿手曲目是邓丽君的《醉酒的探戈》，妈妈笑她“你什么都不懂，唱什么‘谁来爱我’”。“你知道那首《南海姑娘》吧，我觉得她就是我。我其实是一个轻轻吟唱的人，喜欢迂回路线。青春期时认识了李玟(微博)、张惠妹(微博)、克里丝汀娜，就开始认为我应该‘那样’出现在舞台上，音要高，舞要辣，渐渐忘了自己曾经是位南海姑娘的事实。我一度拒绝承认自己的嗓音是甜美的。”

绕了一大圈，她告诉自己，“何洁你认了吧，你本来就是小调歌手，生来如此，别再追求什么独一无二了。”其实，这位南海姑娘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般争强好胜，她有着典型的“第二名”人格，“干嘛非得爬到顶尖去？下面风光无限好，何必独孤求败？”因此，参加“超女”，真的是她人生中所谓“跑偏的插曲”。回想起来，她觉得一切有如巧合衔着巧合的俄罗斯套娃，偌大的广场排满了几千名女生，她下午才到，偶遇李宇春，两人都是陪朋友来玩。报名用的一寸照片，是她从学生证上撕下来的，还带着钢印，李宇春则现拍现取。而后偶遇地方电视台导演，直接被带入海选室，“想想，这就是命啊。我从来没强求胜果，尤其是比到最后，真的没有什么可比的了。只不过，我当年也没有体会到全城空巷的快感，我觉得那是另一个平行世界，我不在这段历史中。你说，既然我生活过，为什么没有真实经历那些炽烈呢？”

当年的她，不敢走到风口浪尖，她自知承受不住连轴转的压力。问她如今是否做好了“全力调动艺人价值”的准备，她的答案也是“不”。她用“差不多懂了”形容自己的状态，戒浮夸，蔽假象，不为拼命维护这种假象牺牲太多时间。她在做一道大刀阔斧的减法。

减法也是华谊给她的“约法三章”，既然找准了定位，就严格执行背后涉及的章程。对于《短暂的爱情》，何洁说自己几乎是“耍无赖”般地看中了收录的4首歌，认定“它们只能被我唱，而且我能唱好”。成果呢，确实非常明显，那个被嘤嘤之声围绕的何洁像被水濯洗过一番，干净了，透亮了，即便显得有些单薄，但这份单薄，未必不是计划之内的功效：好听，朗朗上口，目标受众明确，事半功倍。一如记者眼前的她，随意把马尾甩到脑后，几近素颜，时常咯咯大笑——她说讨厌提纲，记者也就没有掏出那张列满了质疑的纸，与她异常轻松地聊了许多童年往事。停靠在此岸的何洁，让人顿生好感。

　　为什么？

因为那些重担，原本就该抛弃，那些标签，原本就不属于南海姑娘，那些台下笑弯了眼的尽兴和台上唱红了眼眶的投入，才是何洁的闪光舞台。

何出此言

●我常问自己，何洁到哪儿去了？如果，如果我不参加那年的比赛，现在什么样子？在我命运篇章里面——目前还没有走完——可是目前为止，那个比赛确实是个棱角分明的转折点。

●2007年开始，我才跟自己说，你要看书、看电影。一直到现在，这两个习惯是我丢不掉的，我闲下来除了看书、看电影不知道该干嘛。身边很多朋友说我是“文艺青年”，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跟这个词沾上关系。

● 我不太享受边跳边唱的表演。一套动作规定下来后，你的脑子里全是下面的动作是什么、队形该怎么走、镜头打过来，脸的角度应该冲哪儿……像个机器人，你知道吧？

● 克里斯蒂娜·罗塞纳说，“你的遗忘与微笑，应远远胜过你对我的记忆与悲哀”，所以，那些流言蜚语，一笑而过吧。愤怒不管用的，伤害都是成长的代价。

● 跟朋友和亲人在一块儿，好好谈一场恋爱，生活得高品质点，每天都过得充实，别人看不到，但你自己知道。那时候，你才会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