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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诗意弥漫的年代

2018-10-17 21:51:55

李大兴

记忆在潜意识中的选择性,往往使人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去年夏天在北京的故纸堆里找到自己的字迹,我一点不记得,也很难相信近40年前曾经写下这样的文字:

雪又吹起来了,山风呼啸,白雪飞扬,遮没了绵亘的群山,更遮没了盘桓在山间的驿路。天昏昏,雪茫茫,走出驿门一望,只见一片蒙蒙的洁白世界,如此荒寂,如此寒冷,无声地听凭日夜递嬗。

一个穿着号衣的驿卒正在驿门扫雪,忽听见远远的马铃铛声,仿佛天边飘来的仙乐。他向驿门外望去,一会儿,他看见两个黑点儿出现了,起初时现时隐,像白玉上的微瑕,后来看得真切了,像画中的仆仆行客。

白居易头着蓑笠葛巾,身骑乌色瘦马,徐徐按辔走进驿门,家僮在后,坐骑上驮着剑囊、书袋。

驿长袁公是老相识了,闻报出迎。

“使君别来无恙?”

“袁公辛苦,居易多多打扰了。”

“哪里,职守所在,唯恐怠慢,使君这次又是走马上任到何处去?”

“这次移官忠州去了。”

“恭喜右迁。风尘仆仆,使君却还是童颜虬髯,不失风度呀!”

“哪里话,马齿徒增,一事无成啊!”

黄昏时节,安顿已毕,居易步出观雪,看见驿前又添了一处颓圮,不禁喟然叹息:

“几年不经此驿,更见荒凉了。”

他走上前去,细细看看被雪覆盖的残壁,却看出了一点黑迹,仔细看去,原来是墨痕,他急忙拂去雪花,看见了留下来的几个字。

“原来是我题的诗。时光如水,转眼又是七年了,徽之兄,好思念你呀!”

居易急忙唤家僮取了纸笔,重新写下了那首诗:

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

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

……

这篇题为《蓝桥驿》的一页残稿到此嘎然而止,很可能后来就撂在那里,再也没有续下去,如同十八岁时的许多事情那样。

那一摞活页纸和一个笔记本上的部分诗文标着日期:1979年8月;另外,收录了七首诗的笔记本用1979年7月20日的《人民日报》包了封皮,由此可以推断残稿的写作日期。那年暑假我住在位于颐和园不远处一个大院主楼的六层,每天早晨起来,看见初升的太阳照着万寿山的背影。那个夏天确实曾经断断续续写了一些诗、随感和未完成的小说初稿,我只记得有一个中篇小说写了好几章。原稿大多散佚。找到的这些文稿夹在高中的各种笔记之间。残稿与笔记夹在一起这一点,也是一种历史记录,提示着十八岁时的生活有着多个层面。

那个大院有一个图书馆,书不是很多,也谈不上全面,但是很安静,屋顶很高,馆内阴凉,在还不知空调为何物的年代,是避暑的好去处。那年七八月,我大多数白昼在这个图书馆里奋笔疾书,晚间回到住处,和住在同一层楼的人们在一起聊天或者打扑克。数十年后,他们中间的不少人成为著名学者或高级官员,但当时他们看上去都很普通,也没有给我留下很深印象。大约是由于青春荷尔蒙的关系吧,我更喜欢和女生在一起。有一位大姐姐是北大学生,她来自南方,瘦小清秀,虽然不过二十三、四岁,已经历过很多事也读过不少书。暑假里她和我聊过好几次,似乎谈的都是生活、文学、政治等大的话题。那时候我无知无畏,不乏发表意见的勇气,没想清楚或者没走脑子就敢说话,不过我使用的语言与年龄和时代都不相称,或许也具有一些能给别人留下印象的滑稽效果。语言的夸张、思想的混乱和十八岁的年纪以及那个时代其实是紧密相关的。

1979年在我的个人简历上,最终是一个平淡的年份,我只是在不紧不慢地读高中。1979年的北京自然发生过一些事,后来由于种种机缘而变得越来越清晰。比如朦胧诗和星星画展先后登场,我从师大附中放学后,坐两站15路公共汽车到西单,读那些贴在墙上的诗句;秋天里在美术馆门外,从拄着拐的画家马德升手里买到了蓝色封皮的《今天》,读了北岛的《波动》。我想我和许多人一样感到了波动,或者说一种期待、一丝隐约的欣悦。那正是如今我们称之为“思想解放”的阶段,在当时则让人想起爱伦堡所说的“解冻”。连报纸也在讴歌新时期的到来,文革中的话语受到批判与质疑,各种听上去很新,其实不少只是被禁锢已久的思潮逐渐进入。商业化还远未开始,物资依旧匮乏,还需要用粮票、布票和其他各种票证;另一方面日常生活节奏仍然缓慢,没有如今人们已经习以为常的匆忙与焦虑。

对于喜爱音乐的人来说,1979年相当重要,只是当时很少有人意识到。三月里,小泽征尔率领波士顿交响乐团访华,在首都体育馆演出贝多芬《命运交响曲》,轰动一时之后揭开在中国古典音乐复苏的序幕。大约也是在春天,翻录的邓丽君录音带开始在北京悄悄流传,无声无息之间野火蔓延。

不过,在记忆里留得更深的是画面,而不是文字,甚至不是音乐。那时国家图书馆的前身北京图书馆还在文津街,从和平门乘坐14路公共汽车到西安门不过几站,我经常从下午就去那里,一直待到闭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对面的座位上出现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我已想不起她的名字,甚至她的模样也不是很清晰,只记得她的睫毛长而绒密,说话声音很轻,带点鼻音,有点沙哑。她从城市的北端过来,我则是来自南边,在一间灯光昏黄的图书室会合,闭馆后出来,站在街边聊一会儿天,然后挥挥手,各自走向相反的方向。

我听邓丽君的歌,不但学会了那一盘录音带里的每一首歌,而且记住了歌词。在图书馆门外,我告诉女孩最好听的一首是《在水一方》,我刚刚听也刚刚学会这首歌,女孩还从没有听过。又有谁在那时想到这首歌会成为经典呢?在温暖的橙色路灯下,我轻声唱起: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真好听!”她跟着我哼唱起来,不过两遍,竟然就唱得很准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街上散步许久,她告诉我她家里的事:破碎的家庭、逼仄的住房、贫瘠的日子。她说得很平静,好像在说别人的事。生活艰辛时,这样的故事并不少见。她说完后过了一会儿,就又快乐起来。我们在北海前门的桥上道别时,已经晚上九点多,我才意识到还没有吃晚饭,顿觉饥肠辘辘。

不久后,女孩忽然不再出现,一次、两次、三次……我终于意识到她不会再来了,虽然每次到图书馆坐下时,我会下意识地看看对面。

夏天过去得很快,最难忘的美好,是晚上在黑屋子里,打开一个火柴盒,让里面的两只萤火虫飞出来,在房间里划出一道道微弱的光芒。

白居易的《蓝桥驿见元九诗》写于公元815年,元九是中唐另一位著名诗人元稹,字徽之。他们二人在世时,不仅诗名比肩,而且交谊极深。元稹才气过人、文采风流,文学上和白居易共创新乐府、并称“元白”,仕途上出将入相,爱情上先后有崔莺莺、韦氏和薛涛之恋,因此写下了《莺莺传》,后来的《西厢记》即据此而成。直到近代,元稹和白居易还是齐名,陈寅恪的《元白诗笺证稿》就是通过二人作品,以诗证史。近半个多世纪来,由于白居易被认为是一位更进步、更伟大的诗人,名气远远压过了元稹。

这一年初春,被远谪江陵(今湖北荆州)的元稹奉召回长安,途经位于商州的蓝桥驿遇雪,在这里题诗“十二琼楼百里西”,满怀将受重用的期待,然而不久就又被外放通州(今四川达州)。同一年秋天,白居易贬赴江州(今江西九江),在那里他“江州司马青衫湿”,写出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琵琶行》。他在蓝桥驿看见元稹的诗,遂有“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看似平淡之间,却有无尽的沧桑感慨:春雪的期待、秋风的萧瑟里,两人西归东去,天涯远隔,却在旅途中同经许多驿站。“循墙绕柱觅君诗”竟是白话白描,恰好符合白居易的诗歌主张,又直写出古人的风雅与高谊。

我全然记不得十八岁时读了什么书、受了怎样的触动去写《蓝桥驿》,那篇残稿如今看来有很明显的错误:第一,白居易改授忠州(今重庆忠县)刺史是818年,距815年只有三年,并非七年;第二,他从长安去忠州根本不会经过蓝桥驿。白居易可能在七年之后的822年再经过蓝桥驿,但那是他赴任杭州刺史途中。由此可见,历史小说并不好写,在1979年有胆量下笔的我,如今是断断不敢贸然了。

我依稀记得的是,在独自成长的少年时代,我习惯与自己对话,或者与自己想象出的一个人聊天。因为更多与书为伴,在真实的生活里没有人走进我的内心,我反而在想象的世界里有着更高的期待。我在翻译小说里读到生死不渝的爱情,在古人诗文中领略高尚纯粹的友谊;在一个恐惧与压抑的时期翻篇之后,我对即将到来的生活充满渴望,相信内心里的深情会有所寄托,并且一直存在。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北京城还很小,虽然城墙拆光了,城门也没有剩下几座,但是观念和语言上仍然把九门之外称为城外。颐和园是近郊,北宫门外农田随处可见。我乘郊区公共汽车32路(后改为332)到动物园,换一班可到长安街的公共汽车或无轨电车,然后上大一路回永安里,斜穿整个北京城。如今寸土寸金的永安南里那时是城乡接壤部,再往南走几百米近河边处还有菜地。1970年刚搬进去时,楼边挖出一具白骨,便有一种流言,说这里盖楼之前原是乱坟岗子。七号楼到十号楼是学部(后改名社科院)宿舍,建于1964年,有煤气暖气和浴缸,在当时是最先进的居民住宅。七号楼和八号楼每户面积从100平米到150平米,前后各一阳台、水磨石地板,是六十年代的豪华配置,原住户都是学部的资深学者和部分领导。

北边的一到六号楼是建筑工人的简易楼,没有煤气也没有暖气,而西边的两条窄巷里住着许多所谓城市贫民,其实构成非常复杂,不少旧时代的失落者也混迹其中。我在各色人群的犬牙交错中听着多种话语成长,有儒雅到口语都带着文言文的老一辈学人说话,称呼母亲“于先生”;也有夹着各地口音的俚语,问候别人祖先时话一串一串地不重字;胡同的北京土话其实和普通话以及现在所说的京腔都相去甚远,在阴损骂人时不带一个脏字却也是一种语言的智慧。我对周围的世界颇为敏感,接受了各种南辕北辙的信息,多样而混乱;却又因为没有上学,经常宅在家里,部分不得已地离群索居,只在想象中与世界发生更紧密的关联。

梨花初绽的日子里,楼上邻居来美国旅游,匆匆见了一面。他与家兄同名同姓,那时绝大多数人家里没有电话,如果去找谁,就到他家楼下喊他的名字。有许多次楼下一声叫唤,“小明”,从三楼和四楼阳台上同时各伸出一个脑袋。他家兄弟姐妹众多,一个弟弟和我同岁,是我十岁至十五岁之间在一起玩的时间最多伙伴,他和另一个兄弟当了少年兵远行,我曾经写诗相送:“乘风南下后,无忘报平安”。后来我上学、留学,从此人生歧路,再相见已是2016年,互道别来无恙之间,横亘半生。

以诗赠友自然是远承古人,也本是中国诗歌的传统之一。璀璨群星里,白居易、元稹并非最闪亮的两颗,元白所倡导的诗风在中国诗史上也有许多争议,然而两人自青年时代相识于长安,至元稹先行辞世,近三十年中各自颠沛,少有欢聚,却一直往还唱和,在通信极不发达的唐代,频繁互寄诗与书信,有许多流传至今,久已为文学史上的佳话。比如元稹听说白居易远谪江州,十分悲愤,遂有“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的名句。

直到父亲这一代,这一传统还多少保存。父亲和他的朋友并非诗人,许多也谈不上饱读诗书、精通格律,不过他那一代人毕竟有些早年教育的童子功,稍加研习,不至于太荒腔走板。父亲晚年在赠他从十六岁同学相交近半世纪的友人王方名(作家王小波之父)诗中有云:“凶终隙末寻常事,唯我与君到白头”,感叹温情之间,却也吐露出他们曾经历过的严酷。

唐朝的生活大概更加严酷,那时候人们寿命不长,元稹仅享年53岁,但没有人说他是英年早逝;白居易活了75岁,是诗人里最长寿的之一。他到忠州时年未半百,诗已经写得很苍老:“齿发蹉跎将五十,关河迢递过三千”。不过古人至少从文字里看上去,心态从容,满怀情趣,性情流露。他在忠州大啖荔枝、种桃栽杏,在不遇中自有一份“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的达观。

与父辈、兄长还有很多同龄人相比,我是十分幸运的,虽然经历文革,但是没有直接面对,还什么都没耽误:从容考上北大,一学期后被保送日本留学。同学给我的临别祝福里不乏“鹏程万里”、“大展宏图”一类词语,然而我从未有过鸿鹄之志,反倒是暗暗期待会有一个女孩告诉我希望我为她留下。这样的女孩不曾出现,我也就没有做任何惊世骇俗的事,按部就班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临行未行和刚刚离去的大约两年里,我有几位感觉思想与审美相近的朋友,彼此常有诗歌与书信的往还。八十年代初是诗意似乎弥漫的年代,而青年的利比多也经常需要消耗在写长长的信里。但是日常是匆忙的,青春热情更经不起时空距离与环境差异的消磨,第二年我写了一首《冰灯》,安静地躺在我的本子里,从未寄出:

热情仅仅是

生命的一个层次

但是,为什么你要同世界

构成一个对比?

那时留学生还很少,我再一次并非主动地离群索居。我开始用很多时间听古典音乐,一边听一边在心中与自己对话,这一习惯后来时断时续,至今依然。“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一个人的命运”固然泰半是对的,但很多时候命运也足以改变性格。在历史变局里,更多是时代决定命运,个人无力抗衡。我很早就意识到自己与大多数人没什么两样,既无特立独行的坚韧勇气,也少与时俱进的强烈企图心。我不仅随遇而安,更要命的是,在别人多半有很具体的追求时,我却往往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生活是很具体的,人与人的交流也沿着具体细节展开。久而久之,一切就仿佛是一连串事务性的延伸,引发一种新的困惑,不知道这一切会延伸去哪里?答案也许是不存在的,疑问却总会存在。

1980年北京大学录取了两千名新生,今年120年校庆时,北大八零级举办了一次空前的嘉年华。在策划中一个令人感觉温暖的细节是,操持主办的几位同学不仅想着怎样给大家带来欢乐,而且没有忘记怀念已逝的故人。在那份故人的名单里,我看到好几个熟悉的名字,不禁感叹一代人的落幕已经开始。然而当我忽然看到Y的名字时,还是完全呆住了。

Y君家住永安南里附近,小时候是怎么认识的已经记不清了。他看上去洒落不羁,吊儿郎当,其实是个热情大方的人。从高中到大学,我偶尔会去他家,每次他必拿出估计是他爸的好烟招待。在我的印象里,他性情开朗,神叨话痨,有些不大靠谱,而我刚好喜欢听不靠谱的神聊。听说他上大学时月初常请同学吃饭,到月中便一文不名,又不好回家向父母要钱,只得老起脸皮借同学饭票。

最后一次听到Y君的消息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他出差到华盛顿,遇见我的好友。好友第一反应没有想起Y君的大名,只想起了别的同学背后给他起的外号,一时瞠目结舌。

我去问另一位发小,才知道Y君已经去世近20年,而且之前已经患病多年。我没有再多问,发小也不是很清楚病因。大概Y君的人生中有过挫折吧?直接、间接死于大的挫折的朋友已经有好几位,他们都曾经很优秀。

也是在1979年,我读了英国小说家萨克雷的《名利场》,感觉未臻一流,也就没记住故事,只对书名印象深刻。财富与盛名的追逐本是人性自然取向,只不过当“以成败论英雄”成为即使不是唯一,也是决定性的判断基准时,隐含的逻辑终不免冷漠和势利。当然,名利场上无情本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从文学的角度看,那些失败的故事更属于五味杂陈的人生。从历史角度看,我们每个人终归尘土。

听说Y君的死讯时,天色正在渐渐暗下来。我在温暖的傍晚一直坐到天黑透,远处湖水开始闪动。我想起一些久违的朋友,想起青春岁月曾寄托的深情。他们都随着岁月渐渐隐去,却从未消逝,只是和那些往日书信一起,封存在某只纸箱里。

在这个忙碌的时代,或许我们除了用自己的想象构筑一个世界而别无选择。毕竟蓝桥驿已不复存在,人生轨迹即使交错在同一个高铁车站也彼此找不到任何痕迹。或许只能在心中默默怀念:

蓝桥春雪君归日

(作者系作家,现居美国芝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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